温室气体排放与大气污染物排放具有同根、同源、同过程的特点。“十四五”时期，我国生态文明建设进入了以降碳为重点战略方向、推动减污降碳协同增效、促进经济社会发展全面绿色转型、实现生态环境质量改善由量变到质变的关键时期。但目前，全面绿色转型的基础依然薄弱，结构性、根源性、趋势性压力尚未得到根本缓解。生态环境问题是一种综合病症，病源复杂，需要多管齐下、综合治理。实现减污降碳协同增效是深入打好污染防治攻坚战的总抓手，既要看到减污降碳的一致性，又不能忽略其整体性。

环境污染与气候变化高度相关，工业污染物排放几乎都伴随着温室气体排放。国际政府间气候变化专门委员会（IPCC）第五次评估报告指出，主要污染物和温室气体之间具有非常紧密的关系，呈现同根同源同过程的特征：污染物与温室气体的物料源头大部分都来自化石燃料；污染物与温室气体往往经由同一设备和排放口排出；污染物与温室气体都主要形成于燃烧过程中。比如，钢铁行业的污染物和温室气体主要来源于原煤和焦炭的使用，而污染物和温室气体的主要排放环节都是烧结球团以及炼铁工序。又如，交通运输中使用汽油柴油而产生的尾气排放是污染物和温室气体的共同来源。

正是由于污染物和温室气体之间同根同源同过程的特性，以及二者大气特性、过程和化学特性的相互作用，决定了污染物和温室气体的减排措施和成效也存在一定的相通性。比如，减少化石燃料消耗、推动能源清洁利用、优化产业结构等既有助于降低污染物排放，也是温室气体减排的重要举措。

值得注意的是，根据所实施措施的不同，污染物减排和温室气体减排有时候也存在负效应。有研究表明，电厂完成超低排放改造后会导致脱硫系统运行能耗增加，原污染物控制单元附加煤耗为17.07克每千瓦时，超低排放改造后附加煤耗为18.28克每千瓦时，增加了7.1%；水泥熟料生产过程中为达到超低排放需要增加氨气（还原剂）的使用量，氨逃逸会造成污染物排放增加和能耗的增加。又如，生产过一硫酸氢钾（一种广泛使用的消毒剂、清洁剂），用碳酸钾作原料会产生二氧化碳、用氢氧化钾做原料会产生废水，选择生产工艺时就不能单纯考虑污染物排放或者温室气体排放，应综合考虑项目所在地的环境容量、资源禀赋和运输条件等。

由于负效应的存在，如果相应环境管控措施的精准性、协同性不够，不同管控措施之间很可能会存在相互矛盾的风险，进而增加执行成本和治理成本。这就对管理者和设计者提出了更高要求，必须注重工业产品全生命周期的污染物排放和温室气体排放，向综合治理、系统治理要效益，才能发挥减污降碳协同增效的总抓手作用。在这个过程中，需要全社会牢固树立绿色低碳发展意识，深入贯彻落实新发展理念，构建党委领导、政府主导、企业主体、社会组织和公众共同参与的现代化协同治理体系，推动生产生活方式绿色低碳转型，以高水平保护推动高质量发展。

作者单位：逯飞，河北省生态环境科学研究院； 祝晓光，河北省人大常委会； 张静，生态环境部环境规划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