图为浙江省嘉兴市环保局环境执法人员正在企业污水排放口采集废水样品。陶虹平摄

　　中国环境报见习记者唐斐婷　记者赵晓 晏利扬

　　青奥会举办在即，南京火了起来。除了大规模工程建设以外，南京周边的23个重点城市被划入此次赛事环境质量控制的协作区域，要求在共同框架下出台相应保障措施。

　　近些年来，从世博会到亚青会，再到即将召开的青奥会，一次次临时形成的环保联防联控机制，成为推进环保一体化进程的催化剂。

　　而作为上海和江苏的近邻，浙江省在环保一体化的大潮中坚定前行，要从被动配角转变为主要推手，经济总量不占优势，产业升级仍未完成，眼前的困难不言而喻。

　　在差异中发展的“统一标准”

　　作为环保一体化协作机制关注的重点之一，机动车污染防治标准近来不断吸引着众人的目光。

　　“浙江现在是国四油品标准，江苏省沿江八市使用国五油品标准，其余地区目前也还是国四标准，上海市现阶段已经使用国五油品标准。” 浙江省环保厅污防处相关负责人告诉记者。

　　新修订的《环境保护法》第二十条中指出，国家建立跨行政区域的重点区域、流域环境污染和生态破坏联合防治协调机制，实行统一规划、统一标准、统一监测、统一的防治措施。

　　来自相关地区的响应紧随其后。5月22日，长三角区域大气污染防治协作小组办公室印发的《长三角区域大气污染防治行动计划实施细则》提出，长三角不仅先于国家要求实施油品升级，也将率先实施更高要求的机动车排放标准。江苏和浙江计划到2015年底前使用国五标准车用汽、柴油。

　　然而，由于各地发展的不平衡性，地区之间要统一污染控制标准，目前仍须在差别化的探索中前行。

　　正如这位负责人所言，对于环保一体化来说，难点在于各地经济总量的不平衡及产业结构的不同，这直接导致各地污染结构的不同。

　　在浙江省，印染、化工、造纸、制革、铅酸蓄电池、电镀六大行业的相关企业密集。在国家统一标准的要求下，这六大行业的污染控制标准也成为关注的重点。

　　“由于产业密集、总量较大，这些行业在浙江省的污染控制标准会比国家标准更为严格。”浙江省环境执法稽查总队应急预警室杨志新说。

　　“经济发展水平的不一致决定了我们只能先制定共同但有差异的目标。”事实正如杨志新所言，“一体化不是同一化。正因为有差异，才需要通过一体化的过程来协调。”

　　摸索中前行的联合执法

　　在嘉兴生活了多年的嘉兴市环境保护局建设处的张建伟对2011年的废气扰城事件依然记忆犹新。

　　“当时嘉兴市环保部门排查了很多地方，发现不是本市的问题。但是要迅速获取其他邻近市区的相关信息并不容易。”张建伟无奈地告诉记者，“不同地区的环保系统之间本来就没有提供信息的义务，如果出现问题，即便不涉及自身利益，各市区也多是本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态度，一般不愿提供信息。”

　　事实上，尽管标准尚未统一，但在利益相关的地区边界地带，各市区的联动执法已在摸索中前行。

　　2014年4月28日，浙江省嘉兴市、湖州市与上海市嘉定区、金山区、青浦区，江苏省苏州市签署了《沪苏浙边界区域市级环境污染纠纷处置和应急联动工作方案》。

　　其中，联合执法监督、采样检测是这一方案的重点。方案明确指出，各方每年确定交界地区3公里范围内重点环境风险企业名单，必要时可以实行联合检查。

　　然而，由于缺乏明确的法律约束，类似的“协商式联合执法”目前仍在各方的磨合中寻找默契。

　　据记者了解，由于各地区都有自己的一套体系，目前各地并不能实行跨区域执法，现阶段能做的就是尽力共享信息。

　　而浙江省嘉兴市环境保护局监察支队的马哲峰又道出了另一重亟待解决的问题：“环保的问题通常还不能单靠环保部门的力量来处理。有些问题还要协同其他各个部门和单位，比如水利部门、农业部门等。跨部门的协调比环保系统内部协调更难。”

　　对此，杨志新告诉记者，目前各邻近地区都在信息共享上尽力尝试，“现在已经建了QQ群和微信群，用来定期互通信息。”但他也坦言，这些只是初期阶段的探索，针对一些跨区域重大污染事件，各地正在探索更有效的长期机制。

　　“最终还是要商量着来”

　　尽管差异化的标准和跨区域执法的难题似乎都将矛盾的根本指向了各地之间的刚性行政壁垒与属地管理，但在浙江省环境保护厅相关负责人看来，问题的关键并不在这里。“即便是各地区变成一个大的行政区域，下面还是要再分，问题依然存在。”

　　事实上，尽管国家层面上也做过相应的尝试，比如华东环保督查中心的建立及各地区相应的联席会议制度，但在实际操作过程中，由于法律定位不清晰、监管权力不明确、执法依据不足等原因，用杨志新的话说，“很多事情还是只能商量着来。”

　　有专家指出，区域性环保立法的缺失，使我国对于海洋、流域、大气等区域性环境保护长期停留在政策、文件层面。

　　对此，相关人士表示，目前整个地区有待一个整体的布局。将来的理想状态是整个地区有一个大的布局，对于一些大的产业，比如石化、大型钢铁、电力等有统筹的安排。

　　而在浙江省嘉兴市环境保护局环境管理处总量办处长李健忠看来，缺少一个拥有执法权的权威机构是目前亟待解决的问题。

　　“现有的督察或协作机构都没有足够的权限制约整个区域，当然也难从整个地区的角度来平衡。”但李健忠强调，这样的机构应该是跳出各地区经济利益之外的，这样才能保证公平。

　　事实上，各地区从自身角度考虑问题无可厚非，要想从根本上解决环保一体化中遇到的难题，让各地在这一过程中发挥主动性，利益的平衡是最终要解决的问题。

　　然而，要真正从大区角度做到利益平衡，缺乏统一顶层设计的现状显然并非长久之计。

　　正如有专家指出的，要做到生态优先，各省市政府和区县政府就不能只论GDP，但要解决这一问题，对政府的考核机制就必须进一步完善。